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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读背后:妈妈与孩子的成长蜕变

本文聚焦中国陪读妈妈群体,讲述了她们为孩子教育奔赴异国他乡的故事。通过熊靓、岳珊等陪读妈妈的经历,展现了陪读生活的酸甜苦辣,以及妈妈和孩子在这个过程中的成长与改变,同时也反映了陪读背后的教育问题和家长的反思。

2021年7月,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,44岁的熊靓拉着15岁的女儿伊娃,身旁还推着4个大行李箱,正朝着登机口走去。谁能想到,这位曾经担任过互联网大厂事业部总经理,还出过3本畅销书的前媒体人,此时已然化身为一位陪读妈妈。

时光流转,今年2月,当女儿伊娃成功考上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后,熊靓回到了中国。她的行李箱里多了一沓厚厚的采访笔记,这里面记录着上百位在加拿大陪读的妈妈们的故事。在熊靓看来,这是那些为爱“迁徙”的中国母亲们的生命记录。

最新的数据显示,每年大约有近10万中国陪读妈妈,为了孩子的教育,毅然奔赴异国他乡。这些妈妈们,在国内时有着各自的职业光环,有的是企业高管,有的是医生,有的是教师。然而,选择陪读后,她们仿佛一切都“归零”了,无论曾经多么闪耀,都变成了“海外学区房”里的“时差母亲”。她们平均要在当地生活3年以上,从租房、买菜做饭、接送孩子,到学习语言、重构社交以融入当地生活,每一件事都得从头开始。

一 “搭子”照亮了生活

初到多伦多时,熊靓遭遇了不少尴尬和无奈的时刻。清晨送完女儿后,她曾在车里默默哭泣,因为她不知道在加拿大,绿灯亮起后,还得等5秒才能启动轿车。在超市的货架前,她也有过尴尬的经历,分不清“低筋面粉”和“高筋面粉”的英文标签。在披萨店,她更是一脸无奈,根本看不懂各种酱料的英文名称。当地朋友跟她说,智能高压锅是华人家庭的标配,让她买一个试试。结果买回来后,说明书上全是专业英文,而且使用起来难到极点。回到北京后,看着自己那台老式高压电饭煲,滴滴滴按三下就可以开工,熊靓欣喜得叫出了声。

熊靓的厨艺并不精湛,但女儿伊娃从来都不介意。回忆起那三年的陪读生活,每天都是从早上6时30分起床做早饭开始的。她们租的房子离伊娃就读的博奥克中学很近,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孩子能多睡一会儿。和熊靓母女合租的是来自广东的母女三人,熊靓称呼那位母亲为小汪。小汪比熊靓年轻几岁,她的大女儿和伊娃同岁,也在同一所中学读书,小女儿还在读小学。两个妈妈在同一屋檐下,每天早上都会做出不同的早饭。

在加拿大,中学午饭都是学生自带。熊靓一般会给女儿准备简单的汉堡或三明治。而小汪则不同,她不仅会准备精致的饭菜,甚至还能煲汤让孩子带上,这让熊靓自叹不如。为了方便接送两个孩子,熊靓和小汪合买了一辆车,两人轮流接送。

回想起两人相识的过程,简单又迅速。两个陪读妈妈都在网上找离学校近的房子,一拍即合,于是一起合租,一起买车,生活中的大小开支都实行AA制。熊靓把小汪称作“搭子”,因为远离家乡,过日子指望不上丈夫和长辈,两个妈妈只能搭伙过日子。

小勇出国前与妈妈在机场的合影

缅因州的冬季十分漫长,长达5个月,这让岳珊很是心疼儿子小勇。更让她揪心的是,她发现小勇的画本里,铅笔画满了扭曲的时钟与断裂的桥梁,一页页翻过去,时间从2023年8月一直持续到2024年1月。

晚上,岳珊还常常听见小勇的梦呓:“妈妈,我是不是永远做不好?”那一刻,她突然意识到,儿子需要的可能不是眼下这种生活。在和小勇所在中学的老师长谈后,岳珊听从了建议,认为小勇的确不适合继续在美国学习,等骨伤养好后,还是先回家。

归国前,小勇说想看看美国的大海,于是母子俩飞往迈阿密。在深夜的海滩上,小勇第一次向母亲吐露心声:“妈妈,你和爸爸一直吵架,我很烦,我想逃离这个家,所以我才一个人来到美国。但我却总是做不好,每次视频你说‘加油’,我都觉得在透支最后的电量。”

岳珊的故事,折射出不少中国留学家庭的集体困境。数据表明,在这些孩子的退学案例中,有心理问题的占比超过30%。尤其像缅因州这类偏远地区的学校,往往缺乏针对国际生的文化适配支持系统,又因为签证问题,妈妈陪读的时间往往不足一年。

岳珊曾在儿子衣服口袋里找到一张被反复摩挲的缅因州地图,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儿子曾独自走过的便利店、图书馆和深夜无人的校车站台。后来,岳珊把这些地点都走了一遍,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儿子在异国他乡的“孤独地图”。

小勇在美国博物馆看展览

“我没有教过孩子如何面对情绪的深井。”在整理儿子的书籍时,岳珊在《小王子》扉页摸到一片干枯的树叶,小勇说这是自己捡的“孤独纪念品”。叶脉间歪斜的字迹写着:“今天数学考了B,妈妈会生气吗?”她的心脏突然抽痛,想起彼时越洋视频里那句“你知道学费有多贵吗”,此刻岳珊看到的是儿子那颗怯生生等待接纳的心。

四 妈妈的改变更大

回国后,岳珊联系了一所国际学校,让小勇重读高二。令人意外的是,那段看似灰暗的留学经历,不但让小勇的英语口语有了明显的进步,而且整个人也变得积极向上、乐于助人,更愿意和老师同学沟通了。每次开家长会,小勇都会受到老师的表扬。

比起儿子,岳珊觉得自己的改变更大。她开始重新审视母子关系,不再像以前那样反复纠正孩子,学会了接纳与包容。夫妻俩也不再提过去两年的巨额花费。他们告诉小勇,这个世界上没有白走的路,不是孩子不够好,而是身为父母的他们,太怕错过世俗定义的“正确时刻”。

岳珊把自己与儿子两年来的经历写成小故事,分享给向她咨询出国留学的其他家长们。她甚至准备将这个“失败”的案例拍成短剧,免费提供给留学教育平台。她想告诉那些准备送孩子出国的家长们,家长的样子就是未成年孩子的模板,对于孩子身上存在的坏习惯,当然需要约束,循序渐进帮助孩子改掉,但很多时候,父母要反躬自省。

岳珊们的故事,在熊靓的采访本里有近百位。这一代陪读妈妈,不再只是充当生活和情绪的保姆,而是活出了自己的精彩。

刘程,40岁,来自深圳,是一名医生。在陪读岁月里,她每天凌晨4时起床复习,备考加国医生考试。徐贝贝,38岁,来自武汉,从事业单位辞职后陪读两年。出国前她会裁缝手艺,现在自学服装设计,未来准备与人合伙开一间服装店。王彤,当陪读妈妈前是大厂资深HR,去加拿大第一年,她就遭遇了经济断供和离婚的双重打击,也几乎断了和所有国内朋友的联系。但经过3年努力,她考取了多伦多大学人力资源管理硕士,40岁从陪读妈妈成功转为留学妈妈。

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儿童精神医学首席专家郑毅认为,孩子从小要有挫折教育,帮助孩子适应各种环境,逐渐养成克服困难和应对挫折的能力,这样才能承受压力,适应复杂多变的社会。

熊靓也认为,挫折教育同样适用于大人,让人受益终身。如今,她带着10万字书稿回到北京,即将出版自己的第四本书。她在书中写道,那些曾被焦虑折磨的时光,终在海浪般的顿悟中舒展成片片浪花,父母也要成长,他们要做的不只是提着灯笼在迷雾中驱赶,而是把自己站成灯塔,让每艘在外航行的小船都知道,家的方向永远是归途。

本文通过熊靓、岳珊等陪读妈妈的故事,展现了中国陪读妈妈群体在异国他乡陪读的艰辛与挑战,以及妈妈和孩子在这个过程中的成长与改变。这些陪读妈妈不仅为孩子的教育付出努力,还在陪读过程中实现了自我成长和价值。同时,文章也反映了留学教育中存在的问题,提醒家长要注重孩子的心理需求和挫折教育,与孩子共同成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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