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围绕作者在南京的美食体验展开，包括盐水鸭、南京烤鸭、老鸭粉丝汤等，还讲述了与金农相关的故事，如黄裳对汪曾祺小说《金冬心》的评价，以及作者寻找袁枚写给金农信札出处的过程，最后通过金农卖画的信札激励自己努力。
金农《墨戏图册》中的作品
当提及南京，想必地道的南京人听到某些说法时会心生不满。而我读到相关内容，思绪瞬间飘回在南京的那些“觅食”时光。细细回想，盐水鸭、南京烤鸭、老鸭粉丝汤如同灵动的音符，在记忆中跳跃，真真切切地应了那句“没有一只鸭子能够活着逃出南京”。
我品尝南京盐水鸭，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在当地品尝新鲜出炉的。那时，鸭子还带着余温，咸鲜的汁水顺着鸭肉流淌，每一口都仿佛在诉说着南京的味道，那口感堪称绝佳。后来有了真空包装的盐水鸭，鸭子本身品质依旧上乘，可打开包装后，却感觉味道过于浓缩。非得将其重新回炉蒸一下，或者用微波炉加热一番，让包装袋里的鸭子“舒展”开来，入口才会有那熟悉的美味。其实，盐水类的食物大多如此，趁热食用才能品尝到其最本真的滋味。就像我在合肥品尝吴山贡鹅时，也是这般感受。
我一直是北京烤鸭的忠实爱好者，对各种流派的北京烤鸭都情有独钟。然而，初次品尝南京烤鸭时，我并未立刻领略到它的魅力。北京烤鸭讲究精致的片皮技艺，搭配上丰富多样的配料，用面饼一卷，仿佛卷进了五彩斑斓的美好。再看南京烤鸭，师傅手法利落，两三分钟就将整只鸭子剁进了一次性饭盒，显得简单直接。有一次，我在南京的闹市街区驻足，看着当地居民排着队购买烤鸭，最终自己也忍不住加入了队伍。买好后，也顾不上形象，直接在路边开启了美食之旅。打开一次性饭盒，拿起一次性筷子，夹起一块鸭肉放入口中。那种感觉难以言表，鸭肉本身并无特别之处，但淋在上面的酱汁却让人惊艳不已。若非要用文字来形容，就如同老公房经过精装修，外观看似普通，住进去却能发现其中的美好。
最后说说老鸭粉丝汤，或许是一种固有成见，我一直觉得它只是普通的小吃，与上海的鸡鸭血汤类似。但实际上，决定一碗老鸭粉丝汤是否美味的关键在于粉丝，而非老鸭。而且，在南京的美食版图中，牛肉锅贴、皮肚面等都是值得一试的美味，不必局限于老鸭粉丝汤。
金农《牵马图》
黄裳先生曾写道：“值得一说的是他的《金冬心》。初读时，我对其十分赞赏，可后来再读，却觉得它不过是凭借技巧取胜，作者并未花费太多精力，很难称之为‘代表作’。说来也有趣，我也曾对金冬心产生过浓厚的兴趣，还编过一本《金冬心事辑》，从雍乾年间金冬心朋辈的诗文集中收集素材，原本打算写一篇关于清前期扬州盐商、文士、画人之间关系的文章，可惜一直未能动笔。看到汪曾祺的这篇小说时，我忍不住心生赞赏。但后来重读，又觉得这是一篇典型的‘才子文章’，作者摘取一二故事情节，加以巧妙穿插点染，其意便自然显现，手法十分巧妙，但难以归入‘力作’的范畴。”
如果断章取义地理解黄裳先生的这段话，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两位老先生之间存在隔阂，并非好友。事实上，关于小说《金冬心》的来龙去脉，说得最为清晰的当属汪曾祺的儿子汪朗。2014年第21期《三联生活周刊》上，汪朗发表了一篇回忆文章，专门讲述了此事：“老头儿多年的朋友黄裳先生写过一篇《也说汪曾祺》，文中追忆了两人的交往故事，并对他的一些作品进行了评价，都十分精准到位。黄裳先生真的很懂老头儿……‘才子文章’这样的评价，也只有黄裳先生能说得出来，因为他看透了其中的门道。”
2003年我做记者时，曾有幸采访过汪朗先生，他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。他撰写的美食文章独具风格，而这篇关于怀念父亲的文章更是此类文章中的佳作。关于汪曾祺写作灵感的来源，汪朗在文中继续写道：“金冬心的这个故事，很多人都曾提及，但具体出处却语焉不详。老头儿在写作时也未提及，写小说时也未见他查阅相关资料。后来，根据一位朋友提供的线索，我从清人牛应之的《雨窗消意录》卷三中找到了有关记载。”
既然小说的框架已找到出处，那么小说里袁枚写给金农的这封信札，作为写作的细节元素，是否有准确的出处呢？我第一时间想到去翻阅袁枚《小仓山房尺牍》的目录，果然找到了一则《答金寿门托卖灯》的记载。可惜网上的内容并不完整，要查找全文还得依靠纸质书籍，于是我网购了一本《小仓山房尺牍》。这本书由袁枚自编而成，初刻为六卷，晚年时增补为十卷，现在比较常见的是清代咸丰年间胡光斗编选的八卷本。按照这个版本，我翻到卷一的第三篇，即《答金寿门托卖灯》，开篇几句是这样写的：“三月间芳讯至，属售画灯。适仆在江北弄田，未及裁答，致手书再问。先生笔墨，遗世独立，付烛奴以光明之，真奇宝也。奈金陵人但知食鸭耳。白日昭昭，尚不知画为何物，况长夜之悠悠乎？”
珍贵的金农信札。陈佳勇 摄
就这样，我顺着线索翻找书籍，花费了不少晚上的休闲时间，但我却乐在其中，丝毫不觉得无聊。我始终坚信，具有生命力的好文章，即便被遗忘在角落，也终会被人发现。而寻找它们的方式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。
最近和一位朋友聚餐时，朋友提到让DeepSeek写一篇汪曾祺风格的美食散文，瞬间就完成了。我解释说，这是因为汪曾祺先生的文章“文风”稳定，且作品数量众多，数据保有量大，所以AI比较容易生成相似风格的文章。如果数据保有量不足，可能就无法生成。话音刚落，朋友便说：“没错，我接着让DeepSeek写一篇陈佳勇风格的美食散文，系统提示说，对不起，我们还不熟悉陈佳勇的写作风格。”朋友虽是朋友，但脸上还是有些尴尬，我赶忙补充道：这真是激励我前进啊，看来我要多写一些美食文章了。不过，你可以试试‘豆包’，或许它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数据抓取结果。我的言外之意是，我在“豆包”这里的人气可能比在DeepSeek那里略高一些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死鸭子嘴硬”吧。
金农扇面《墨梅》
虽然袁枚写给金农的这封信，至今无人见过实物，但我曾亲眼见过金农写给某位“大哥”的信札。信札一开篇，金农便尽显谦卑，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。“前造访未得晤语，弟今年贫不能归，拟于僧寮度岁矣。”由此可见，他当时的日子并不好过。那该怎么办呢？为了改善生活，还得靠卖字画。于是，金农诚恳地说道，自己的书画内容其实很不错，大哥您是“广陵风雅领袖”，恳请大哥帮忙推销“拙书楠木灯”。接着，他更是谦卑地央求大哥，“倘蒙允可当遣下走来酌酌行”。金农卖画都如此敬业，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拼搏呢？
本文从南京美食入手，展现了南京各类美食的独特风味和作者的品尝感受。同时，围绕金农相关的小说、信札展开叙述，讲述了对汪曾祺小说《金冬心》的评价、寻找袁枚写给金农信札出处的过程，以及金农卖画信札所体现出的敬业精神。最后通过与朋友关于AI写作风格的对话，激励自己多创作。文章将美食文化与历史人文巧妙结合，展现了丰富的生活感悟和文化内涵。
